封面圖  

 

Kingsman/A Singlle Man 電影Crossover衍生
刊名:Palette
配對:Eggsy/George,蛋喬治
作者:暟貓貓、佐理
設計:佐理
內容:校園AU,全文約兩萬字,關於伊格西如何為喬治的灰白人生上色的平淡小故事
頁數:約70P,膠裝B6左翻本
尺度:G
價錢:150元
直參場次:10/17 InFect感染歐美only2
攤位:左包廂05─管他的先上再說

 

試閱:

1.天灰



今天的天是灰的。

 

每天,喬治都從沉溺中醒來。倏然睜眼,大口喘息。嗯,他沒有溺斃,又開始沒有意義的一天。

 

今天的天是灰的,或者對喬治來說,每一天的天都是灰的。

 

其實已經很好了,在吉姆剛過世的時候,他覺得世界只剩下了黑與白。天空是白的,而他的人生是黑的。而現在呢,天空是灰的,他的人生也是灰的。有比較好嗎?說真的他也不知道。

 

他覺得很煩,每天醒來,躺在床上回想著方才的夢,都是吉姆。是的,都是吉姆。

六個月前,他交往16年的同性戀人吉姆因為雪地打滑翻車而逝世,他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訊息還是吉姆的表哥好心透漏給他的。他不知道吉姆確切是怎麼發生意外的,他不知道吉姆死的時候是長怎樣的。但喬治每天都會夢到他,夢到那個倒在雪地裡,壓在汽車下的吉姆,淌

著血毫無生氣,卻仍然英俊。

 

他多不想醒來,但他仍是醒來,日復一日。強迫自己像台機器,運作著例行公事。

 

隔壁的小孩好吵,冰箱的麵包又忘了解凍,硬梆梆的難以下嚥。

 

少了吉姆,他的生活樂趣似乎都被抽走了。就如同患上色盲,缺少色彩。

 

不,色盲患者也可以很開心地過日子的,他不該歧視;所以他更糟糕。

 

是的,他還活著,吉姆卻死了。他的人生真是糟糕,但他卻不得不睜開眼睛,邁開步伐,繼續生活。



他只想溺斃,他媽的生活。

 

除了夢見吉姆外,他還常夢見自己徜徉在水裡面,是河還是海?他並不怎麼清楚,那不重要。

他在水裡等待著氧氣用光的那一刻,然後,他以為會見到吉姆,然後,他醒了。

在雙人大床上孤零零地醒來,伴著他的只有再次滲入床單的墨水。




穿好襯衫,打好領帶,戴上黑框眼鏡,鏡中的是喬治,大學教授,那位專業嚴肅而無趣的文學院教授。

 

今天是新學期的第一天上課,要走出大門的喬治突然心一痛,皺眉閉眼的垂著胸,顫抖著摸上西裝內袋中的藥盒,取出一顆吞入,待好些時才繼續邁開步伐前進。

 

前進,仍是停滯的前進。

 

今天的天,果然是灰的。

坐上車前,喬治抬起頭看一眼,想。



2.鉛筆

 

    教室內學生的聊天喧嘩聲嘈雜,伊格西看著手錶,轉著鉛筆,不時轉頭看看跟一旁朋友們聊的熱烈的蘿西,眼神中表達出十足的不耐。

 

    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一大早蘿西就來自己的宿舍報到,如騎士般鄭重地宣布他將帶伊格西去聆聽一堂完美的文學課。

 

    「文學?」伊格西接過蘿西遞來的毛巾,往臉上隨便抹了抹。「你憑什麼認為我會想聽文學課?」

 

    蘿西帶著曖昧不明的笑意,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你來聽聽看就知道囉,一定會有收穫的。」男孩臉上依舊帶著困惑,心想著你不過是想要人陪你上早八。

 

     於是就成了現在的情況,伊格西煩悶的開始在眼前的筆記本上隨意塗鴉,他不知道待會的上課內容,不知道教授是誰,不知道他會不會很失禮的在課堂中睡著。上課鈴大聲的提醒著學生們是踏入學術煉獄的時候了,學生們在騷動中漸漸平息,在教授走進來時降低音量,在教授調整好狀態後無聲的騷動。

 

    「早安。」原本只專注在眼前畫滿雜亂無意義圖畫的伊格西終於抬頭,眼前是一位西裝筆挺的教授。頭髮整齊地往上梳,一絲不苟。身上的西裝是簡單的黑色,看起來質料很好,而且十分搭配教授修長的身形,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帶出藝術的氣息,伊格西第一次覺得有看到模特兒在上課的感覺,更何況眼前的教授看起來至少有五十歲以上了。

 

  「早安,福克納先生。」學生們有禮貌的一同回答,教授勾起一抹微笑,但伊格西總覺得那不太真誠。

 

  「開學的第一天,我想和各位聊聊王爾德,相信很多人都已經看過《格雷的畫像》*?」台下有幾個學生竊竊私語的騷動,對於教授突然聊起王爾德感到十足興奮。伊格西發現教授的口音是標準的牛津腔,熟悉的口音在美國並不多見,頂多在好友蘿西的口中聽到,這讓伊格西對教授產生了莫名的親切感。

 

    接下來的討論伊格西其實沒有特別專心在聽,他的視線和思緒完全被教授迷住了,格雷、亨利勛爵、巴索爾等名字在他的腦中一閃而過,沒有留下痕跡。他觀察著教授的舉手投足,飄渺無定的眼光,靠坐在講桌上時小腿連動腳踝的無意識擺動,聽到複雜見解時微微偏頭思考的專注神情,還有很明顯的肢體感覺上的瑟縮,那是因為深層的不自信和自覺缺陷才會出現的動作,伊格西看出了這點。

 

    教授並沒有真正在享受和與學生交流,他的思緒根本不再這裡。





    伊格西下一次的回神是在蘿西用力擰了他的手臂之後,他叫了一聲抗議,卻惹來好友的大笑。

    「看傻了啊你?」

    「什麼?」

    「教授已經走囉。」蘿西邊說著邊對著前方剛收拾好公事包的喬治揮揮手。

 

    伊格西愣愣的看著教授離開,想著自己居然出神到沒注意到下課鐘聲。回去的路上蘿西淘淘不絕的複誦著教授的觀點,從青春永駐的幻想到自甘墮落的慾望囚籠,少女像是在談論自己的 偶像明星般用讚嘆的語氣說話。






    「所以你覺得如何?」他們走在正午的校園裡,陽光有些刺眼,蘿西用手臂推了推明顯還在走神的伊格西。

    「教授真的很性感......呃不是!」伊格西講完這句話後便紅了臉,看著蘿西露出『果然啊』的表情,他很想找個洞鑽下去。

 

   「......王爾德!」伊格西開口轉移話題,蘿西做出調侃性質居多的認真聆聽神情。伊格西清了清喉嚨,擺出老學究的姿態開始發表自己的演說。「我覺得對現在的教授來說,他是亨利勛爵,而我們都是他的道林格雷。」

 

    蘿西聞言大笑,彷彿一格西說的是什麼狂妄的發言。「天啊伊格西,我敢打賭教授年輕時的樣貌一定也不輸帥氣的道林。」

 

    「親愛的,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長相。」伊格西皺了皺眉看向蘿西。

    「我的錯。請繼續,安文教授。」伊格西不理會好友持續的調侃,趁對方在路邊的餐車購買奶昔時接著說了下去。

 

     「亨利勛爵引導道林慢慢進入現實生活和複雜社會的陰暗陷阱裡,一如教授以文學和魔幻的腔調嗓音引導我們去踏入文學不可侵犯的神聖領域。在那裡我們有可能因空泛的自我追尋而墮落──就像道林,也可能變成像教授──我指的是亨利勛爵,一般空洞的老紳士。文學的黑洞像那幅肖像畫一般,我們把我們的黑暗投入,直到畫作腐朽,另一方面維持我們表面的光鮮亮麗── 這麼說來教授似乎也是道林沒錯......。」

 

    蘿西目瞪口呆的看著剛剛發表長篇大論的伊格西,手上的零錢差點掉到地上。「我很驚訝...伊格西,有沒有考慮轉來文學系?」

 

    「謝謝你,蘿西,不過我不考慮。」

    「就算有福克納教授?」

    「呃......。」

    「我其實不希望你真的因為教授而猶豫,不過我的論文你勢必得幫忙。」蘿西朝伊格西的肚子偷偷捏了一把。「話說,你為何認為教授也是道林?除了長相,當然。」

 

     「我說出來你不能笑我。」伊格西搔了搔頭,看著蘿西的眼睛要求對方發誓,蘿西點了點頭示意男孩開口。

 

     「教授的眼神很空洞,怎麼說呢──看不到靈魂的那種,充滿著死亡氣息......」伊格西歪著頭持續思索著適當的形容詞。「像是見過地獄。」

 

       「明明是個美人卻見過地獄,不是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道林嗎?空虛的美麗軀殼。」

 

       「你真的有戀父情結。」蘿西很不淑女的大聲吸了口巧克力奶昔,撇了伊格西一眼。

 

       「說好不笑我的!」伊格西搶走蘿西的奶昔吸了一大口,引來少女的抗議。趁少女反擊前往前跑了一米到對街。

       「你週四還來聽嗎!教授的文學課!」蘿西隔著往來的車輛對伊格西大喊。

 

       「我會去!但現在是打工時間!再見!」蘿西看著好友抓著後背包奔跑的背影,輕快地踏上回宿舍的路。







*《格雷的畫像》為王爾德1891年的作品,故事描述主角道林格雷沉醉於奢華享樂以及對自己青春美貌的癡迷而墮落。柯林佛斯曾演出同名電影,飾演亨利勛爵。





3.花黃





今天的麵包又忘了從冷凍庫拿下來,硬的要死;與其吃還不如拿起來將他敲死。

喬治坐在馬桶上看著報紙,心情跟昨天、前天、大前天一樣,鬱悶、煩躁。

隔壁的死小孩一樣的吵,吵的他頭痛欲裂,他多想拿一把槍,真槍,轟下去讓一切回歸沉靜。

 

開著小轎車,他對著那位老是對著自己噴水的小男孩比了個開槍姿勢,孩童的家長還以為他再跟他玩,卻殊不知他多想拿著真槍對他扣下板機。可笑。





不,今天不一樣。

到了辦公室,喬治看見了桌上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愣了一下。將公事包放在一旁,捧起那杯紅色紙杯,還是溫熱的,黏貼標籤上寫著無糖黑咖啡。杯子底下壓著一張紙,上頭沒有任何文字,只是用黃色的蠟筆畫了一個大大的「:)」。

 

看了一眼坐在門口邊的學生助理,她回給喬治一個微笑,他也給了她一個。

 

看來是今天助理心情很好,或許是有求於自己?例如為了跟男友出去玩而放假或者延後報告進度之類的。學生總是有許多千奇百怪的理由想要逃避課業研究論文等等等,沉浸於愛情的他們就像傻子一般。 他不是沒看過他的助理趁他不注意的時後偷偷在跟他的研究生──也就是那位助理的男朋友傳紙條,然後彼此都笑的傻呵呵的。愚蠢的愛情啊,說不定幾個小時後又因為一些芝麻綠豆的小事吵架說分手了,膚淺至極。

 

但是,難得她這麼貼心,輕輕摸了摸放在桌上那瓶插著一朵向日葵的花瓣,喬治笑了一下,對著他的助理說了聲謝謝。

 

「不好意思教授,這不是我弄的。」

在他還沒說給她放個假之前,他的助理就對著他搖了搖頭,露出努力裝正經卻又忍不住偷笑的微妙表情。

 

不是她?那麼是誰?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已經連續好幾天,喬治都會在他踏進辦公室時發現桌上有個小驚喜。很多時後是杯溫熱的黑咖啡,有時候則是些小點糖果,唯一不變的是那張用著各種顏色蠟筆畫出來的微笑,以及小花瓶上的花,有時候是向日葵、有時候是小雛菊、更多時後是他叫不出名字的花,但無一例外,都是黃色的。

 

他曾多次詢問助理,但她卻守口如瓶。唯一透漏給他的只有一句:「那是一位擁有翡翠色銀河星系的愛慕者喔~」

愛慕者?!竟然會有人愛慕他這個無聊的糟老頭嗎?喬治實在是不知道該覺得開心還是可笑。但也不可否認的,他開始會悄悄地期待著每天進辦公室,桌上會出現什麼小禮物。




最近,他更是注意到在課堂上,有一位男孩總是坐在不前不後的位子,聽著自己講課。他是班上寥寥幾位專心在聽著自己講課的,其他人或許是心不在焉,更或是直接趴著睡覺。為什麼會特別注意到他,那或許是因為他的視線過於炙熱,每次視線掃過去對到時,少年都會給他一個微笑,甜甜暖暖的。

 

他叫蓋瑞安文,這是某次點名,喬治悄悄記下來的。喬治從沒見過他,倒是見過總是坐在他身旁的蘿西莫頓──因為是他文學院的學生。偶爾他會看見安文側頭向莫頓說幾句話,然後兩人傾身討論幾秒鐘後再一同回過頭來專心聽講。

 

大概不是本院的,看來跟莫頓是好朋友,或許是女朋友?他曾經見過他們兩坐在草坪上一同食用著餐點。當然喬治只是剛好瞧見,他並沒有什麼理由特別關注那位安文同學。



但不可否認的,喬治會習慣在走進課堂時搜尋著看他有沒有坐在同一個位子,即使那只是用不到半秒的時間,所以他知道,安文同學從不缺席,也不遲到早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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